一见了秦冲,萧瑶连忙迎上来,高声叫道:“秦冲哥,我把它们牵来了,你一定得到了那东西是不是?走,咱们赶紧走,连夜回去,免得夜长梦多!”
她的话音很大,听上去就像故意说给云姑听的,事实上她也的确是故意的。
云姑诡异地一笑,秦冲连忙冲前两步,张开双手,护在萧瑶身前,沉声道:“你有什么,直接和我说,她只是一个小姑娘。说吧,你到底要我做什么?”
云姑怔怔地看了他半晌,忽然嘿嘿一笑,就在秦冲满是警惕的目光中,慢慢走过他们身旁,又充满玩味儿地看了萧瑶一眼,然后倒背着手,扬长而去。
倒把秦冲弄得一愣一愣的,望着她的背影,久久没有说出一个字来。
“秦冲哥,”萧瑶低声道,“我刚刚不是乱说的,咱们要尽快离开这里!”
秦冲点点头,两人都翻身上了马,暴雨中,两匹马如闪电般穿过雨雾,疾驰而去。
他们没有进城,云姑则重又躺回了城门旁边,眯着眼睛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,嘴角浮起一丝笑容:“这两个小家伙,真是有趣,有趣……老家伙,这次,你的目光倒是不错……”
正说着,忽然暴雨中隐隐有什么声音传来。云姑猛一抬头,却是脸色大变:“一个,两个……六个……你们六个居然全来了!哼,明知我出手了,你们还敢如此,瞧不起谁呢!”
她腾地站起来,就要掠身而起,却又忽然停了下来,皱着眉头喃喃道:“不行!他们六个全都出动了,天知道那两根老骨头有没有来……不行,我得去搬救兵!”
她身形一晃,便掠入了雨雾之中,只留下了淡淡的几个字:“千万小心……等着我……”
疾驰了个把时辰,雨停了。郁郁葱葱的森林里,鸟儿开始回巢,暮色下,叽叽喳喳的一片。
两匹骏马都慢了下来,马蹄嘚嘚地敲击着大道上的石板,像在奏响一首清脆的乐曲。
萧瑶的准备其实还是很充分的,那么短的时间里,她不但把两匹马牵了出来,甚至还准备了斗笠。此时,枝叶上的雨滴落在斗笠上,当当作响,很是悦耳。
“秦冲哥!”萧瑶转过头,全身湿淋淋的,秀发沾满了水滴,俏脸上却露出由衷的笑容,“咱们接连跑了这么久,离青城至少也有两三百里了吧?秦冲哥,歇一歇吧,好累!”
累是一回事,更主要的是全身都湿透了,湿衣服紧贴着皮肤,太难受了!
秦冲点点头,却蓦然抬起头来,如电的目光穿透了薄薄的夜色:“好像暂时还不行!”
萧瑶一惊,头顶正有两滴水珠落下来,却似两块尖厉的石头,一下子便把她的斗笠边檐给砸穿了!秦冲猛回头一看,却见那水珠滴出的破洞处,正有着隐隐的一圈黑色!
这水珠,竟似有毒!
秦冲骇然,翻手取出火绝剑,用剑身在萧瑶所骑的驰云驹屁股上狠狠一拍,同时双腿一夹连江马,两匹骏马齐声长嘶,已如闪电一般疾驰而去!
他们刚刚所立的地方,树上滴落下来的已不再是水珠,而是漆黑的石子、暗绿的铁蒺藜、深紫的毒蜘蛛,甚至还有两三个手持阴绿长剑的黑衣剑手!
两个剑手双剑交叉,本是绞杀向二人脖子的,但两匹马去势如电,眨眼间便冲出去数十丈,两柄剑便绞了个空。两个剑手落下地来,相视一眼,都寒声道:“娘的,又只差了一点!”
“追,他们逃不远!”其中一个剑手冷冷地道:“想从阴阳双剑手下逃脱,他是想多了!”
两个剑手齐齐点头,电射而起,眨眼般追入了深邃的丛林之中。
丛林深处,秦冲正在策马飞驰,却忽然狠狠勒住缰绳。连江马长嘶一声,人立而起;旁边萧瑶见了,连忙勒住驰云驹,却似勒得太急了,驰云驹差点一头撞在一株大树上。
“秦冲哥,怎么了?”
秦冲回头往进林的方向看了一眼,没有见到那两个剑手。他抿了抿嘴,轻声道:“咱们不能再往前面走了。看来必须得舍弃这两匹马了,走,咱们从这边出林去!”
两匹骏马电射而出,但马背上已是空无一人,只有马鬃高高扬起,飞洒着一串串水滴。
树林外,大道口,有一群人聚在那儿。
一个灰衣老僧倒背着手,淡淡地注视着密林,冷声问道:“都准备好了没有?”
另一个黑衣老者点点头道:“太上长老,三根绊马索,四道陷阱,加上两个捕网,一共九个机关,只要他们敢出来,就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咱们的手掌心!”
灰衣老僧满意地笑了笑:“这小子敢把咱们漕帮看中的东西抢走,他就注定不可能活着出去了。对了,帮主他们那边准备好了没有,别叫这小子从那两条路走了!”
黑衣老者答道:“帮主和范长老守着黄元道,我和李长老陪着您在这儿镇守,进林的道路有阴阳双剑成长老兄弟追击,这两个小子是无路可逃的!”
灰衣老僧偏过头:“那黑风峡呢?”
“黑风峡,”黑衣老者笑道,“那就不用我们动手了,我们只管去收尸便好了。”
“这倒也是!”灰衣老僧摇头笑道,“看来老夫真是老了,做事应变,都赶不上你们了!”
这话一出,不知怎么的,那黑衣老者却忽然打了一个寒战。
“哪里?”黑衣老者连忙讪讪地笑道,“谁不知道漕帮太上长老‘九台莲佛’曹龙啸,东海郡第一太玄境的威名,就算整个大武王国,又有谁能是您的对手?”
灰衣老僧“曹龙啸”哈哈大笑,点点头道:“这些年,漕帮在帮主曹天威的带领下,越发蒸蒸日上了。‘大威天龙’曹天威的名号,也越发赫赫有名,我还以为你们都把老夫忘了呢!”
“怎么会……”黑衣老者干笑两声,却忽然听到了一阵剧烈的马蹄声!
“来了!”